港强 产旺 城盛

一年中蚊子密度峰值(fēngzhí)又到来了 耳边时不时(shíbùshí)传来“嗡嗡嗡”的声音 一不小心就会(huì)被它“偷袭”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群职业“养蚊人(yǎngwénrén)” 他们到野外(yěwài)采集虫卵，捉回蚊子幼虫 精心养起来，培育成蚊(chéngwén) 他们都(dōu)会养数千只蚊子 几年下来，已经(yǐjīng)养了几万只 开展蚊虫抗药性监测(jiāncè)实验 从而(cóngér)选出合适的杀虫剂 更好地预防登革热等蚊媒传染病(chuánrǎnbìng) “全副武装”去捉(zhuō)水里的幼虫 一边(yībiān)捉一边被“偷袭” 前几天刚下完雨，气温升高，天气闷热(mēnrè)。下午3时30分，金榜山紫竹林寺的停车场里，一群人(rén)“全副武装”↓↓ 他们穿着防晒衣，戴上(dàishàng)袖套、手套、口罩，事先往身上喷了防蚊液，或者(huòzhě)抹了清凉油。他们提着三只红色塑料桶(sùliàotǒng)，桶里装着漏勺、水枪、吸管等工具。他们是来捉蚊子的。 一群人“全副武装”捉蚊子(wénzi)。 “哇(wa)！这里的蚊子(wénzi)超级多！”寺内的台阶边有一排小盆栽，托盘里都是污水，肉眼可见数十只三四毫米长的黑色(hēisè)小虫在水里游动(dòng)。市疾控中心消毒病媒处技师蔡春香说，这就是蚊子的幼虫，也称孑孓（ jié jué）。 蚊子的幼虫，也(yě)称孑孓。 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捉水里的蚊子幼虫，因为成蚊太难(tàinán)捉了。 市疾控中心(jíkòngzhōngxīn)消毒病媒处主管医师伍思翰说，蚊子的(de)一生要(yào)经过卵、幼虫、蛹、成虫四个阶段，其中前三个阶段都在水中(shuǐzhōng)(shuǐzhōng)度过，到羽化成会飞的成蚊时，才离开水。从卵到蛹蜕变的过程中，蚊子幼虫要经历4次蜕皮发育，慢慢变大。水中的浮游生物和有机碎片，就是幼虫的“口粮”。 当天的(de)“捉蚊大队”有(yǒu)七个人，主要是市疾控中心(jíkòngzhōngxīn)和思明区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。见幼虫很多，其中一人干脆搬开盆栽，把托盘里的脏水全部倒进水桶里。 一旁的盆里和小玻璃缸里有更多幼虫。“可以啊，还挺大(dà)的！”“捉蚊大队”中有人感叹，语气中带着兴奋，全然不顾在耳边和脚边乱飞(luànfēi)、想伺机叮咬一口(yīkǒu)的蚊子。 没过多久，还是有人中招了。有人没戴(méidài)手套，手腕(shǒuwàn)和小拇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蚊子叮咬了，起了红(hóng)疙瘩。不久，“全副武装”的另一人，两侧耳后都被蚊子“偷袭”，红了一片。 收集瓶瓶罐罐(píngpíngguànguàn)里的积水 伍思翰说，他们捉的是白纹伊蚊，就是(jiùshì)俗称的“花蚊子”。这种蚊子咬人凶猛，是传播登革热(dēnggérè)、寨卡病毒的元凶，把它们捉回去，是为了做(zuò)抗药性实验。 “捉蚊大队”发现一个种着睡莲(shuìlián)的缸里，水已发黑，水中有(yǒu)许多蚊子幼虫。“里面可能有虫卵，但这水太黑了，分辨不出是(shì)什么蚊种(wénzhǒng)，得带回去鉴定。”蔡春香把发黑的水全部倒进(jìn)水桶里。她说，蚊子的虫卵也是黑色的，一般沉在水底，而蛹就像一个个“小逗号”，没有幼虫那么活泼，也不用吃东西。 如果水太多，他们就拿来(nálái)漏斗(lòudǒu)，滤掉其中多余的水。暂时看不出来水里是否有幼虫的，他们就用吸管吸出底部的水，在吸管里观察。 伍思翰说，白纹伊蚊特别喜欢把卵产在这些小型容器的积水中，比如水培植物容器、绿化带上(shàng)的瓶瓶罐罐、废旧轮胎等，都(dōu)是它们最喜欢产卵的地方(dìfāng)。 “捉蚊大队”一行(yīxíng)人在花盆托盘里寻找蚊子幼虫。 翻完(fānwán)寺内的小盆栽，“捉蚊(wén)大队”又开始寻找路边的水培植物盆栽。他们一路找到附近的一个小区，在一栋老房子后面发现好几个装着水的罐子，其中一个缸里长满了白色的蝇蛆和(hé)蚊子幼虫。 “这水要不要(búyào)？”“捉蚊大队”中有人问道，不过大家最后还是决定放弃(fàngqì)，因为里面有太多蝇蛆。蔡春香顺手把这缸水倒掉，还跟随后开门出来的房东解释(jiěshì)：“等水干了，水里的蝇蛆和蚊子幼虫就会死去。”蔡春香说，在捉蚊子的过程中，他们常常顺手处理这样的事(shì)。 无需特意照料(zhàoliào)不用太多饲料 偶尔会出现(chūxiàn)“弱肉强食” 当天收获颇丰。两个塑料小桶里(lǐ)都装了半桶的黑水，里面是蚊子的卵(luǎn)和幼虫。伍思翰粗略估计，数量得有(yǒu)几百只，“先养起来，如果不够再去捉”。 捉来的蚊子幼虫被带回市疾控中心的实验室，分装(fēnzhuāng)在四个白色的方形小盆里。静置一个晚上后，第二天就要换上干净(gānjìng)的水。但在换水(huànshuǐ)前，伍思翰和蔡春香还要用吸管把已经变成蛹的吸出来，放进烧杯中。这些(zhèxiē)蛹马上可以用来做实验。 蔡春香用(càichūnxiāngyòng)吸管分离蚊子的幼虫和蛹。 他们开始养蚊子，往水里撒入饲料，比如喂小白鼠的饲料或者鱼饲料。将(jiāng)指甲盖大小的饲料撒入盆中，饲料就(jiù)会一天天变少。伍思翰说，蚊子挺好养的，不需要特意照料，也不用喂太(tài)多，两三天换一次(yīcì)水就可以。 蚊子幼虫在水里(shuǐlǐ)各自生长，偶尔也会出现“弱肉强食”的情况。 蔡春香说，有一次，她发现自己养的蚊子越来越少，有的还死(sǐ)掉了，死掉的蚊子幼虫从(cóng)尾部断开，像是被什么吃掉了一半(yíbàn)。她仔细观察，才发现罪魁祸首(zuìkuíhuòshǒu)是另一种蚊子的幼虫，它们比白纹伊蚊的幼虫更大只、更凶猛。 起初，蔡春香也(yě)不知道这些捣乱的是什么(shénme)蚊子，还想“灭口”。不过，最后她把它们分离开来，直到养成飞蚊后找专家鉴定，才发现是褐尾库蚊——就是喜欢(xǐhuān)在夜间出没、会吸血的一种“家蚊”。 对大多数人来说，蚊子可是个烦人的(de)家伙。但对蔡春香来说，蚊子有时候也显得“可爱”——看到自己养得“白白胖胖(báibáipàngpàng)”的蚊子，一股(yīgǔ)成就感油然而生。 蚊虫饲养笼外面(wàimiàn)罩着蚊帐 幼虫变成蛹后，离羽化成飞(chéngfēi)蚊也就一两天。伍思翰和蔡春香得(dé)赶紧(gǎnjǐn)把它们转移到有(yǒu)水的烧杯中，再把烧杯放进一个蚊虫饲养笼里，外面罩着特制的蚊帐。用吸管吸蛹是个细活，有时候一吸一个小时，有时候要吸上半天。 这一个个“小逗号”，不久后就会(huì)变成飞蚊，两三百只蚊子就在蚊帐(wénzhàng)中成长、交配、产卵(chǎnluǎn)……等到成蚊快产卵时，他们会在蚊帐中再次放入有滤纸的烧杯，雌蚊就会攀附在半湿润的滤纸上产卵。卵慢慢(mànmàn)变成幼虫，然后再发育成飞蚊，这就是它们孵化出的F1代。 伍思翰说，蚊子的卵生命力很强，白纹伊蚊的卵可以在滤纸上“蛰伏”2个月(yuè)至3个月，一接触水又能长成幼虫。因此，为了实验的一致性，伍思翰和同事要收集(shōují)到足够多的卵后，才开始培育(péiyù)。 伍思翰说，养(yǎng)蚊子的时间比较(bǐjiào)长，有时候要一两个月，但做实验只需要两三天。当成蚊数量足够多时，他们就可以准备做实验了。 蚊子幼虫羽化成蚊后，被用来开展(kāizhǎn)抗药性监测实验。 每年需要约2500只(zhǐ)蚊子 蚊帐里密密麻麻的成蚊，他们得用吸蚊管把雌蚊一只只吸出来，吹到放有药膜的筒中，一个(yígè)筒放25至(zhì)30只，放置一个小时，以便它们全部与(yǔ)药物充分接触。 一个小时后，他们会打开连接两个筒的挡板，用嘴把沾了(le)药物的蚊子吹到另一个没有药膜的筒中。伍思翰(wǔsīhàn)说，吹的力气不能过大，否则蚊子会被吹死，但也不能太(tài)轻，否则蚊子就无法进入另一个筒中。 这些蚊子(wénzi)(wénzi)被吹进没有药膜的筒中后，会在里面待足24小时。工作人员会观察它们的死亡率，这个实验(shíyàn)叫蚊虫抗药性(kàngyàoxìng)监测实验——通过实验筛选蚊子敏感的药剂，同时寻找蚊子抗药性增强后的备选药剂，找到能更好克制蚊虫的药剂。 一种药剂要重复5组实验，每组(měizǔ)需要近(jìn)30只雌蚊。每年他们需要做5至(zhì)7种成蚊药剂的监测实验，3种幼虫药剂的监测实验，还要有实验对照组。伍思翰说，每年做实验时，需要约2500只蚊子。 2018年，厦门在全省率先开展蚊子的抗药性实验。至今，伍思翰已经(yǐjīng)做了7年。每年五六月，他们都会开展这项实验，每次(měicì)历时两个多月。他说，他和同事捉回来和培育出来的蚊子，已经有好几万只(zhǐ)。 伍思翰（左）已经养了(le)7年蚊子。 伍思翰(wǔsīhàn)说，蚊子的抗药(yào)性是不断变化的，比如(bǐrú)拟除虫菊酯类（一种杀虫剂），刚开始蚊子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七八十，现在可能只有5%，所以基本上每两年就要换一次药。 哪些(něixiē)人群更“招蚊”？ 蚊子咬人主要靠“闻(wén)” 孕妇和爱化妆的(de)易被叮咬 常有人问(rénwèn)：蚊子是(shì)不是偏爱某种血型，比如O型血？伍思翰说，事实上，蚊子咬人(yǎorén)不挑血型，目前没有任何医学研究可以证明蚊子有选择血型和鉴别血液(xuèyè)味道的本事。其实蚊子咬人主要是靠“闻”的，人体呼出的二氧化碳是蚊虫“定位”的核心(héxīn)信号。新陈代谢旺盛的人，如孕妇、运动后的人群，更容易被叮咬。 中国疾控中心研究员(yánjiūyuán)刘起勇也在公开报道中表示(biǎoshì)，蚊子对温度敏感，体温较高者，如(rú)发热者更容易被蚊虫察觉。人们身穿深色衣物时，因吸热和视觉对比强烈，也更容易被蚊子发现。人体散发的汗液成分，如乳酸(rǔsuān)、氨、尿酸(niàosuān)，以及皮肤微生物群落等，都可能影响蚊子的选择。 蔡春香还说，蚊子对气味敏感，有的人喜欢化妆(huàzhuāng)，化妆品里就有各种化学成分，爱(ài)化妆的人可能更“招蚊子”。 伍思翰说，白纹伊蚊喜欢户外，一般上午8点到10点和傍晚4点到6点，特别活跃。市民要去户外，可尽量避开(bìkāi)这些时段。此外，白纹伊蚊还有一大特点：喜欢追着人咬，如果一次没吃饱，还会(háihuì)找机会继续咬。也许你身上的(de)好几个疙瘩，都是同一(tóngyī)只蚊子的“杰作”。 我们在家里看到的(de)蚊子，与白纹伊蚊不同，它们(tāmen)叫库蚊(kùwén)。翅膀比较大，没什么斑点，体色多呈淡褐色。它们最喜爱在夜间活动，全世界都有它们的身影，分支达到800多种，位列世界第二大属。 家里防蚊，可以(kěyǐ)点蚊香，使用纱窗、纱门、蚊帐等(děng)。若要外出，最好穿浅色长衣长裤，喷上驱蚊花露水。 雌蚊子咬起人来，一点(yìdiǎn)都不含糊。它们在“进餐”时，会释放唾液。当蚊子的唾液进入人体后，会激发人体的免疫系统，使局部皮肤(pífū)血管扩张、通透性增加，就会出现(chūxiàn)皮肤发红、局部长包的情况。 伍思翰说，赶紧用肥皂水、小苏打水等碱性物质清洗，可以中和蚊虫唾液(tuòyè)中的(de)酸性物质，防止患处肿胀起包。 记者(jìzhě)：李小庆 摄影：吴嘉诚